第三十二章此親何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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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奶奶向仉天浩的房門看似無意地瞟了一眼，那神眼恰好與仉天浩從門縫偷窺的目光相交。仉天浩與那並不犀利的目光對視，身子一機靈，房門一下子關上，他握著門把手，把額頭抵在了門板上。
徐奶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開口說：“我幹了幾十年的家政，帶大過好多孩子，我也是真喜歡孩子。天浩這孩子很聰明，他一出生就是我帶著，這都十年了。”
“他父母就真的從來沒管過他？”王樂樂問。
徐奶奶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：“也不能說不管，都住在一個屋檐下，該給的都給了，沒讓孩子少吃也沒讓他少穿。小劉他們兩口子工作是忙，但我幹了這麽多年家政，但凡是雇人看孩子的哪有不忙的啊。”說罷，搖了搖頭，又接了一句：“我只是個做家政的，不好說什麽。”
“你們吃水果。”似是覺得氣氛太過沈重，徐奶奶抓起了幾個水果遞到夏橙三人的手上。
夏橙咬了一口蘋果，蘋果又甜又脆，但夏橙卻更加沒有胃口了。
徐奶奶繼續說道：“天浩這孩子聰明，現在說大不大，說小也不小，心裏對他爸媽有點兒怨氣正常。再過些年的，就懂了，還是爸媽和他親，他爸媽掙錢還不是都給他，到時候我這個老太太又是誰啊。他在電腦上說的那些個氣話你們也別太當真，聽阿姨一句話，這種事兒咱們管不了。”
“唉——”徐阿姨嘆了口氣：“就是這孩子有點兒可憐。這些年他的家長會都是我開，假期也都是我領著出去玩。我身體不行或是有什麽事兒的時候就叫他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來，這晚上他爸媽也十有八九是有應酬或者加班，回來了也是在電腦前工作。”
說著說著，徐阿姨的眼睛有些濕潤，聲音也有些哽咽，慌忙地用手指擦拭眼角。夏橙忙把茶幾上的紙抽遞了過去。
“阿姨，您怎麽了？”夏橙小心翼翼地問。
徐阿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搖頭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。”頓了頓又說：“我剛當家政的時候才二十歲，那是我帶的第一個孩子。那時候除了年輕啥也沒有，根本就不會帶孩子，給孩子餵錯了東西，沒蓋好被子，害病了好幾回。有一回帶著孩子在樓下玩，光顧著跟人嘮嗑，把孩子都搞丟了也不知道，還好被一個鄰居看到孩子給送回來了。就那樣，那孩子還是跟我可親了。”
徐阿姨像是陷入了回憶，絮絮叨叨地講起了自己年輕時的事：“那時候我天天接送那個孩子上幼兒園，幼兒園老師還以為我是孩子的媽媽，我哪有那福氣啊，那時候還沒結婚吶，跟人解釋了才知道。幼兒園老師總說想見見孩子媽媽，那天孩子媽媽和我一起去幼兒園接孩子，還想給孩子個驚喜。孩子媽媽見到孩子跑過去要抱他的時候，那孩子一個勁大叫，跟見了鬼似的，直往我身後躲。我叫著那孩子的小名，跟他說：‘那是你媽媽啊，你不認識了嗎？’孩子他媽媽也說：‘我是你媽媽啊！’結果那孩子沖他媽媽大喊：‘你不是我媽媽，她才是我媽媽。’一邊說，還一邊死死地摟著我的腿。”
夏橙三人默默地聽著，她們沒有插嘴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徐阿姨也就此打住了話語，沒有再說。
“後來呢？”沈默了約半分鐘後，白新月突然問。
徐阿姨這才尷尬地笑了笑：“回去後那家人就把我辭退了，還多給了我一個月的工資。後來聽說那孩子的媽媽把工作辭了。至於那孩子，現在應該都當爹了，我們也沒聯系過，現在在大街上碰到也認不出我了吧。”說到這兒，徐阿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。
“所以說，小孩子的一兩句氣話不用當真，當年喊著我是他媽媽的孩子，現在不也是壓根就有不認識了我嗎！天浩這孩子是到了青春期，有點叛逆了，不念他爸媽的好，要他爸媽停了他零用錢試試，他肯定只說他爸媽的好。”
聽了徐阿姨的話，夏橙感覺心裏涼涼了，吃了一半的蘋果更加無味。
“不過夏橙，真的謝謝你，為了天浩，你們還特意來一趟，阿姨我年輕的時候也追過星，沒想到臨了還能見到個真明星。”徐阿姨話鋒一轉，不再提仉天浩的事兒了。
忽然，門口傳來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“哢哢”聲。門開了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，女人畫著淡妝，頂著一頭燙著小彎的波浪披肩發，嘴唇上塗抹著並不艷麗的粉紅色，青色的眉筆畫出兩道秀麗的彎眉，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，香氣似有如無，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嗆鼻。
女人看到客廳裏的人，露出吃驚的表情，她看向徐阿姨，問：“徐姨，有客人？”
“啊，這是夏橙，我朋友，也是天浩的朋友。”徐阿姨介紹著，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“劉經理，我是采購部的白新月。”白新月站起身，微微躬身說道。
劉經理皺了皺眉，似乎對白新月並沒有什麽印象：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們是天浩和徐阿姨的朋友，來看看天浩。”白新月解釋著，只是她的聲音很小，她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很奇怪，年齡跨度那麽大的幾個人會是朋友？
徐阿姨見氣氛有些怪異，開口打著圓場，指著夏橙說：“小劉啊，這是夏橙！夏橙！電視上那個，《民間有能人》的總冠軍夏橙！”
劉經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：“夏橙？《民間有能人》？那是什麽？”
徐阿姨的表情也是一僵，《民間有能人》是前段時間很火的綜藝節目，即便有些人沒看過，完全不知道還是很不可思議的。
“沒什麽，就是一個選秀節目。”夏橙開口說道，臉上露出一個禮貌而陽光的微笑。
看到那個笑容，劉經理也回了一個微笑，正要說什麽，一陣電話鈴聲響起。劉經理慌忙接起電話：“餵，王經理。什麽？財務部的報表還沒交給你……”
“徐阿姨，我們就不打擾了。”夏橙轉向徐阿姨說。
“誒，不再坐坐了？”
“不了。”說完，夏橙向劉經理看去，只見她正言詞激烈地催促著報表，註意力已經完全被通話占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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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奶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，開口說：“我幹了幾十年的家政，帶大過好多孩子，我也是真喜歡孩子。天浩這孩子很聰明，他一出生就是我帶著，這都十年了。”
“他父母就真的從來沒管過他？”王樂樂問。
徐奶奶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：“也不能說不管，都住在一個屋檐下，該給的都給了，沒讓孩子少吃也沒讓他少穿。小劉他們兩口子工作是忙，但我幹了這麽多年家政，但凡是雇人看孩子的哪有不忙的啊。”說罷，搖了搖頭，又接了一句：“我只是個做家政的，不好說什麽。”
“你們吃水果。”似是覺得氣氛太過沈重，徐奶奶抓起了幾個水果遞到夏橙三人的手上。
夏橙咬了一口蘋果，蘋果又甜又脆，但夏橙卻更加沒有胃口了。
徐奶奶繼續說道：“天浩這孩子聰明，現在說大不大，說小也不小，心裏對他爸媽有點兒怨氣正常。再過些年的，就懂了，還是爸媽和他親，他爸媽掙錢還不是都給他，到時候我這個老太太又是誰啊。他在電腦上說的那些個氣話你們也別太當真，聽阿姨一句話，這種事兒咱們管不了。”
“唉——”徐阿姨嘆了口氣：“就是這孩子有點兒可憐。這些年他的家長會都是我開，假期也都是我領著出去玩。我身體不行或是有什麽事兒的時候就叫他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來，這晚上他爸媽也十有八九是有應酬或者加班，回來了也是在電腦前工作。”
說著說著，徐阿姨的眼睛有些濕潤，聲音也有些哽咽，慌忙地用手指擦拭眼角。夏橙忙把茶幾上的紙抽遞了過去。
“阿姨，您怎麽了？”夏橙小心翼翼地問。
徐阿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搖頭，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：“沒什麽，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。”頓了頓又說：“我剛當家政的時候才二十歲，那是我帶的第一個孩子。那時候除了年輕啥也沒有，根本就不會帶孩子，給孩子餵錯了東西，沒蓋好被子，害病了好幾回。有一回帶著孩子在樓下玩，光顧著跟人嘮嗑，把孩子都搞丟了也不知道，還好被一個鄰居看到孩子給送回來了。就那樣，那孩子還是跟我可親了。”
徐阿姨像是陷入了回憶，絮絮叨叨地講起了自己年輕時的事：“那時候我天天接送那個孩子上幼兒園，幼兒園老師還以為我是孩子的媽媽，我哪有那福氣啊，那時候還沒結婚吶，跟人解釋了才知道。幼兒園老師總說想見見孩子媽媽，那天孩子媽媽和我一起去幼兒園接孩子，還想給孩子個驚喜。孩子媽媽見到孩子跑過去要抱他的時候，那孩子一個勁大叫，跟見了鬼似的，直往我身後躲。我叫著那孩子的小名，跟他說：‘那是你媽媽啊，你不認識了嗎？’孩子他媽媽也說：‘我是你媽媽啊！’結果那孩子沖他媽媽大喊：‘你不是我媽媽，她才是我媽媽。’一邊說，還一邊死死地摟著我的腿。”
夏橙三人默默地聽著，她們沒有插嘴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徐阿姨也就此打住了話語，沒有再說。
“後來呢？”沈默了約半分鐘後，白新月突然問。
徐阿姨這才尷尬地笑了笑：“回去後那家人就把我辭退了，還多給了我一個月的工資。後來聽說那孩子的媽媽把工作辭了。至於那孩子，現在應該都當爹了，我們也沒聯系過，現在在大街上碰到也認不出我了吧。”說到這兒，徐阿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。
“所以說，小孩子的一兩句氣話不用當真，當年喊著我是他媽媽的孩子，現在不也是壓根就有不認識了我嗎！天浩這孩子是到了青春期，有點叛逆了，不念他爸媽的好，要他爸媽停了他零用錢試試，他肯定只說他爸媽的好。”
聽了徐阿姨的話，夏橙感覺心裏涼涼了，吃了一半的蘋果更加無味。
“不過夏橙，真的謝謝你，為了天浩，你們還特意來一趟，阿姨我年輕的時候也追過星，沒想到臨了還能見到個真明星。”徐阿姨話鋒一轉，不再提仉天浩的事兒了。
忽然，門口傳來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“哢哢”聲。門開了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，女人畫著淡妝，頂著一頭燙著小彎的波浪披肩發，嘴唇上塗抹著並不艷麗的粉紅色，青色的眉筆畫出兩道秀麗的彎眉，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，香氣似有如無，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嗆鼻。
女人看到客廳裏的人，露出吃驚的表情，她看向徐阿姨，問：“徐姨，有客人？”
“啊，這是夏橙，我朋友，也是天浩的朋友。”徐阿姨介紹著，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“劉經理，我是采購部的白新月。”白新月站起身，微微躬身說道。
劉經理皺了皺眉，似乎對白新月並沒有什麽印象：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們是天浩和徐阿姨的朋友，來看看天浩。”白新月解釋著，只是她的聲音很小，她自己也覺得這個說法很奇怪，年齡跨度那麽大的幾個人會是朋友？
徐阿姨見氣氛有些怪異，開口打著圓場，指著夏橙說：“小劉啊，這是夏橙！夏橙！電視上那個，《民間有能人》的總冠軍夏橙！”
劉經理的眉頭皺的更緊了：“夏橙？《民間有能人》？那是什麽？”
徐阿姨的表情也是一僵，《民間有能人》是前段時間很火的綜藝節目，即便有些人沒看過，完全不知道還是很不可思議的。
“沒什麽，就是一個選秀節目。”夏橙開口說道，臉上露出一個禮貌而陽光的微笑。
看到那個笑容，劉經理也回了一個微笑，正要說什麽，一陣電話鈴聲響起。劉經理慌忙接起電話：“餵，王經理。什麽？財務部的報表還沒交給你……”
“徐阿姨，我們就不打擾了。”夏橙轉向徐阿姨說。
“誒，不再坐坐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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